“下去罢，我不用人伺候。”胤禛喝毕茶，重新读起了书简。
李舒左思右想，他既然无视她，她需得主动一些，否则错失良机，追悔莫及。因踏前两步，用康总管事先教好的大礼，恭恭敬敬行了下去。
“四阿哥，奴才李氏，叩见四阿哥。”
胤禛闻声终于抬头，奇怪地打量着跪在眼前的女子。
“起来罢。”
“奴才不敢，奴才有事禀奏。”李舒此刻是心跳如鼓，然而强装镇静，使发颤的声音尽量平整些。
“何事禀奏，抬起头来说。”胤禛放下书简，一个酒馆的侍女会有何事，心中奇怪，少不得要问一问。
李舒缓缓将头抬起，目光谨慎地对上四阿哥的眼睛。如果没看错，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，但亦仅仅是一闪即逝。
李舒顿了一顿，垂着眸子道：“四阿哥可还记得奴才。”
胤禛琢磨了半晌，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他是皇子，暗中不知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盯着，上次巫蛊之事还心有余悸，若不是十三弟相救，此刻圈禁高墙的就会是他。此女甚美，然何以会凭空出现，问他是否记得她，这莫不又是三阿哥胤祉的阴谋诡计，想到这里，不由一紧张，便不得不警惕起来。
“我从未见过你。”胤禛冷冷地说完，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，“阿福！”
四阿哥语气中带有一丝薄怒，阿福冒了一身冷汗，这月舒到底把事情办成没有，一面想一面推门进来，“奴才在，爷什么吩咐。”
“你是怎么当差的，什么人也敢放进来。”胤禛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舒，“我休息好了，备马回府。”
“这......”阿福的冷汗快要挥如雨水了。
李舒悄悄给阿福使了个眼色，阿福便退了出去，“遵命，奴才去备马。”
“四爷。”李舒站起身来，或许是四阿哥的冷漠让她有了最后一拼的勇气，“男女欢好本是你情我愿之事，可四爷先是没问奴才的意见，就在热河的草屋强了奴才，事后又骑马匆匆离去，四爷是舒泰了，可如今奴才怀了您的骨肉，不得已才来京城寻找四爷，四爷却似全然没有这么一回事，未免也太无情了些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这番不知羞的话反让胤禛忘了眼前女子的大胆。同时他犹如经受了一个晴天霹雳——眼前这个容貌上佳的女子就是那日在热河的丑陋宫女？这太诡谲了，说什么他也不会信。如今这世道，攀龙附凤者莫记其数，为此不惜冒着掉脑袋的危险编造各类故事，以博富贵。可她若想攀他这条龙，可是打错了算盘。
“四阿哥不信？”李舒唇角一丝嘲讽，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银锭子，“敢问四阿哥，可还记得这个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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