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,月明星稀。

    极小的轻微开门声。

    李宜安对着院子正中的那间屋蹙了下眉,没人守夜?

    静静的院子里,除了笼罩着一层蓝黑色的深暗,一个人都没有。

    李宜安警惕地望向四周。

    他今日一听到李宜修开口便听出来了,那是李宜修的声音,随后也渐渐意识到苏明月认识李宜修。连日的追杀让他不得不多想,疑虑苏明月的身份。

    李宜安鬼鬼祟祟地翻窗进去,不小心碰到窗边的小白栀,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接住。

    他抱着怀里的花盆抻长脖子看床榻,金玉白的镂空床帐下,床上的人呼吸悠长,正睡得安稳。

    李宜安将花盆小心翼翼地放好后,打量着苏明月的房间。

    这房间出乎意料地比他想象中的大许多,出了苏明月的闺房,对面好像有个书房。

    李宜安想起苏明月晚上的那个匣子,翻遍了书房,一无所获。

    他想起那人小心翼翼的模样,抬头看向对面的屏风。

    他看不见屏风的具体样式,但他知道那背后有一个人。

    李宜修转眼到了苏明月闺房,上上下下,里里外外他都翻遍了,还没找到那匣子。而且,她房里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,没什么证明她身份可疑的东西。

    李宜修站在床边,撩起的床帐至于他身后,双手环抱,皱眉地看着床上的人。

    床上的人似乎做了什么梦,不怎么安稳,眉头紧皱。

    李宜修懒得再找什么证据,人就在他眼前,他为何不直接问?

    李宜修弯腰,双眼半阖。他天生一双桃花眼,眼中总像含着淡淡的笑意。只不过此刻,那眼里的笑意被有意敛了几分,露出严肃正经,骨节分明的手上泛着冷。

    若她是不轨之人,便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。

    原因无他,他惜命。

    眼里忽然闪过她抬眸的样子。

    忽闪忽灭的眼里,瞳仁漆黑,流露出一点惊慌下的故作镇定,长长的眼睫,一根根都像卷曲的针叶,翘挺有致。

    李宜修手顿了下,才又向前探去,神色严肃。对他而言,眼前人绝对不简单。

    她那样的眼神明显是认识他,可若是他见过的人,他为何没有印象。

    他不是什么无私之人,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留着性命,尽情潇洒,不能行了差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