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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徐安自己把内力耗个JiNg乾又受了伤,虽然找了大夫来看过,但夜里还是昏昏沉沉地发起烧来,蜷在苗临怀里做恶梦——少年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要他救命;苏凡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,而徐安自己,被人压在满地的血腥里伸不出援手。

    苗临一整夜不敢阖眼,冰凉的手贴在青年苍白的脸上,温柔地一声声哄他。

    徐安昏迷的日子,苗临不吃不喝地,整日就只睁着眼守着怀里的人,可随着青年的伤势逐渐痊癒,无所畏惧的凤鸣堡主却越来越心慌——不管换了几个大夫,所有人都说,徐安不愿醒来。

    徐安说过很多次他不愿醒来,可一次次地,他还是会在苗临怀里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睛,可这次过了半个月了,他依然毫无动静。

    因为苗临杀了一批将领的缘故,虽然又紧急提拔了几个人到阵营前线去,但浩气盟的军队却还在步步紧b。

    半个月的时间,足够浩气盟前军在绝迹泽来回扫荡好几遍,可他们却只堪堪地推进到凤鸣谷前。

    数封劝降书被人用箭S过了谷口的大门,而後被恶人谷的士兵送进了凤鸣堡的主卧里,苗临不想理会,任凭浩气盟想怎样就怎样吧,他是不可能离开昏迷的徐安半步的。

    那时苗临正抱着徐安在窗边晒日,帮他捏着手脚防止他久躺不起而四肢萎缩,听到门外不知何人忧心匆匆地担心若是任凭浩气盟攻谷,恐怕会惊扰到正在静养的徐公子。

    苗临沉默了片刻,而後低声地回一句:「我知道了。」

    苗临将徐安抱回床上去,盖好被子後弯下身在他有些裂了的唇上轻碰,带着些许自嘲的笑意开口低叹:「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我的弱点……」

    床上的人依然无知无觉地闭眼沉睡着,苗临伸手拿起他枕边的玉笛在手上掂量,这是徐安出谷时唯一带着的东西,他一向宝贝得很,可笛身上如今有几道明显的划痕,是那日徐安独身一人杀Si那麽多兵士守卫时被兵器削到的痕迹。

    苗临伸手轻握那杆温润的玉笛,心中已有决断,他冷然开口:「白Y、墨yAn。」

    白Y从床下游了出来,亲昵地去缠苗临的腿,墨yAn则从床架上探出了一颗巨大的头颅。

    苗临伸手在双蛇身上m0了m0,自从回到凤鸣谷後就很少把双蛇带在身边,而是让他们自由地到绝迹泽去狩猎或者随意找个地方盘着,而自从徐安昏迷後,他便把双蛇召了回卧室来,一上一下地护卫着这张床的安全。

    自从上次苗临将议事厅里的人全杀光之後,这谷里有太多人都觉得苗临已被徐安迷了心眼,以至於镇日待在房内,任凭浩气日日推进,再这样下去怕是连据点都能拱手相让,因而认为红颜祸水、此人该除。

    没人知道为什麽苗临没有乾脆彻底除去这些隐患,只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徐安,杜绝那些有可能靠近他的危险。

    「你们守好徐安,进房者,杀无赦。」交代完灵蛇守卫徐安後,苗临便手持玉笛转身离去,要想给徐安一个安稳的环境,他有不得不作的事。

    凤鸣谷外,浩气盟大营中,随着探子的长声急报,主位上原本正埋首研究凤鸣谷地势图的指挥抬起头问:「何事来报?」

    「凤鸣谷谷门开了!」

    指挥扬了扬眉,又问:「人数?」

    「一人,」那探子见到自己的上司皱眉,像是有些嫌弃他大惊小怪的样子,不得不开口补充:「是位列极道魔尊的凤鸣堡主本人——苗临。」

    「不是说苗临不在凤鸣堡里吗!那姓骆的小子分明是存心隐匿军情!」

    那领兵的副指挥拍桌而起,他是个阵营老人,对於苗临当年的凶名可是如数家珍,若不是有消息说苗临不在,浩气大军在绝迹泽外紮营这麽久也没见他露脸,他怎麽可能会傻到毛遂自荐地领兵前来凤鸣谷招降,他连黑龙沼都不会踏进来的好吗?

    可现在骑虎难下,兵都拉到人家家门口了,要是说走就走,以後他也甭想在阵营混了,可若不走,怕是这条小命立马就要交代在这儿了。